步一连的连长和红三连的指导员,看着高诚那落寞孤寂的身影,宛如一座被遗弃的孤岛,于心不忍地凑了上来。
三连长再也无法说出你活该这句话,哪怕这是在高诚第一次挖走封于修的诅咒。
这个连长,这个最骄傲的连长,此刻犹如一条丧家之犬。
他的身躯佝偻着,他的脚步虚浮着。
机步一连的连长掏出烟,手微微颤抖着,那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与同情。
红三连的指导员也急忙掏出烟,紧张得掏烟的时候,竟把半盒烟撒在了地上,他慌乱地蹲下身子去捡,手忙脚乱的样子更添了几分悲伤的氛围,仿佛连空气都被这悲伤染得沉重不堪。
高诚强扯出一丝笑意,那笑容比哭还难看,他努力想开个什么玩笑,想让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氛缓和一些,可嘴上的烟却抖得不成个话,他只好狠狠地咬着烟嘴,不让它落到地上,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倔强,是他在这悲伤漩涡中最后的坚守。
“对老子的兵要好一些,你们这些………滚吧!挖墙脚的家伙。我高诚有朝一日会被你们挖了!”
高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那是他对士兵们最后的嘱托,是他用尽全力的保护,也是他对七连的不舍与不甘,那每一个字,都像是从他破碎的心底挤出来的,带着滚烫的温度。
红三连指导员和机步一连连长只好苦笑,他们能说什么呢?
再多的安慰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,在这巨大的悲伤面前,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。
他们只能十万个过意不去地拍拍他的肩,那轻轻的一拍,饱含着无奈与同情,然后转身,脚步沉重地走开,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的重担,他们的背影,也满是惆怅与叹息。
高诚手中的那支烟,在他不知不觉的用力中,被夹成了两截,就像他此刻破碎的心。
他终于忍不住,想去看看他的兵怎么样了,他就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孤魂,在这混乱的操场上茫茫然地跟在那些各奔东西的人身后。
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,四处张望着,试图抓住那即将消逝的熟悉身影。
曾经充满活力与激情的七连,在车辆引擎的轰鸣声中,如梦幻泡影般烟消云散。
车载着人,人引领着人,在军车驶动扬起的滚滚烟尘中,散向整个师范围内的各个角落。
他们将带着七连的精神,奔赴新的战场,可那熟悉的七连,那充满欢笑与汗水的七连,却再也回不去了。
那滚滚的烟尘,就像是七连的挽歌,在空气中久久回荡。
高诚在车与车之间,人与人之间,孤魂野鬼般地游荡着。
有时,他迎上伍六一那绷得铁一般的面孔,那上面写满了坚毅与不舍,伍六一的眼神中,有对未来的迷茫,更有对七连的深深眷恋,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情感。
有时,他又对上马小帅发潮的眼眶,那眼中的泪水,就像他心中的悲伤,即将决堤。
士兵望着士兵,士兵望着从前的班长,连长在其中跌跌撞撞,仿佛置身于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,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陌生又残酷,他找不到方向,也找不到曾经的七连。
当最后一辆车也在操场拐弯处消失时,七连的最后痕迹,就只剩下一个忽然显得佝偻起来的高诚了。
他就那样孤独地站在原地,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,像是他对七连无尽的思念,那影子,就像他此刻的心境,孤独而又漫长。
他望着车消失的方向,久久伫立,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。
伍六一最后深深地看了眼七连的宿舍,那熟悉的床铺,熟悉的墙壁,每一处都承载着他的青春与热血,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与战友们的欢声笑语。
他咬了咬牙,头也不回地跟着机步一连连长迈开步子,他怕自己一回头,就再也走不了了,那汹涌的泪水就会夺眶而出。
他的脚步沉重而坚定,生怕在看一眼自己就会哭泣,这是不允许的。
周围顿时安静下来,只有掠过钻天杨之间的风声,那风声仿佛在低吟着七连的故事,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。
那风声,时而低沉,时而呜咽,像是七连的灵魂在叹息,在诉说着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往事。
高诚茫然地看着这一切,他大概从未想过,显赫一时的钢七连解散时竟会如此寂静,没有欢呼,没有泪水,只有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这沉默,比任何哭声都更让人心痛,比任何言语都更能刺痛他的灵魂。
一个人站在七连的空地上,乱哄哄的时候他被淹没在人群中,可当人都去尽时,他显眼得就像沙漠上的一根孤独的树桩。
高诚晃了回来,“晃”这个字,很少能用在高诚身上,他一向是那么的意气风发,龙行虎步,是士兵们心中的标杆。
可挺过了最后的时刻,七连长终于开始晃。
他的手无力地插进裤袋,鞋拖沓地磨着地皮,背也渐渐见了佝偻,肩膀在无助地摇摆,一向充满活力
第126章 封于修VS高诚(3/4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